许舒鹤在一旁照顾着司老爷子的饮食，自己倒是没吃多少。
父慈子孝的画面，怎么看都有些别扭。
林柠倒是坦然，吃着很自然，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。
事情都到了这一步，说什么都晚了，只能一直走下去。
司北羽趁他们说话不注意，凑上来说道：
“姐，你是不是被逼的？”
林柠看了他一眼。
“叫嫂子。”
司北羽像被噎了一口：
“周哥他……”
“别提他，死了也跟我没关系。”
林柠一句话，司北羽彻底焉了下去。
看着往日里那么好的一对人，真的分道扬镳了。
他看不懂。
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吃完饭。
老爷子和司北城上楼去书房说话。
许舒鹤从楼上下来：
“林小姐，楼上的房间准备好了，你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。”
林柠笑了下：“不用了，北城说一会儿就走。”
许舒鹤一顿：
“这么晚了，不在老宅住一晚吗？”
林柠定格在她完美无瑕的面孔上：
“他要回去加班，是个工作狂。”
许舒鹤垂下眸子，勾了勾唇角：
“你回去好好照顾他，别太累了，你们的婚礼北城不让我们插手，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，不要跟我客气。”
“谢谢妈。”
司北羽在一旁忍不住打断她们的话：
“姐……嫂子，你们住哪儿？”
“青澜一号。”
林柠说完，许舒鹤和司北城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。
林柠不解：“怎么了？”
司北羽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，才干巴巴的开口：
“他是真想娶你，青澜一号是我哥亲妈的地方，连爸爸都不让去了，更别提我们。
你们住在那，他把你当自己人了。”
林柠微微一愣。
青澜一号，是他亲妈的地方？
许舒鹤的脸色怪异的变了几变，情绪才稳定的恢复了温柔笑意。
“晚上去给他拿几件换洗衣服，你们稍等。”
许舒鹤一走，司北羽就凑了过去，也不提周聿安了，反而问别的：
“你真的被林家赶出来了？是不是我哥收留了你，你才一感动就跟他在一起了？”
林柠笑着看他，内心戏很丰富，就是有些多余。
“想多了，我和他真心相爱。”
司北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：
“你觉得我会信吗？我哥那个人，对女人可不怎么样。
走，上楼我带你去看看他以前的东西……”
林柠还没说话，他一个翻身，从沙发后面跳了下去，拉着林柠就往楼上跑。
林柠跑慢了几步，他自己跑进了房间。
路过书房。
透过门缝，隐隐听到了几句他们的对话。
老爷子嗓音沧桑凝重：
“里外夹击，未必有胜算，上面的人有鬼，小鬼难缠。”
司北城语气淡淡：
“谁也信不过，不如把局面推到谁也无法忽视的地步。”
“你娶林柠，也是这一步棋吗？”
司北城：“想要入局，就要先成为棋子。”
林柠说不出是什么感觉。
她像是迎头而下的被泼了一头凉水。
让她有些发昏的头脑，瞬间清醒下来。
她站在那里，腿脚僵硬。
她也是棋子。
他好心帮她，信心百倍，把她从一个尴尬的泥潭里拽上来。
说起来，她是感激也感动的。
谁都不能无动于衷。
他提出结婚，摆出了所有的事实和依据。
哪怕是没有感情，他们也想到了相敬如宾。
谁都没提事情结束什么时候离婚的事情。
可是她听到里面的声音，心里那点升起的依赖和旖旎，也跟着就消失不见了。
他利用她，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，但是总归这场婚姻也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利用。
他利用她，也帮了她。
两两抵消，心里的愧疚就莫名少了一些。
她说不出是轻快，还是失落。
司北羽探出头，用眼神催促着林柠赶紧过去。
林柠走过去。
司北羽连忙拿出一个相册：
“给你看看我哥的女朋友们！”
他特意强调了“们”。
打开一看。
后面几页是司北城和几个不同女人的合照。
有的是女人坐在他的旁边，小鸟依人，他虚浮的揽着女人的腰。
有的是女人站在他的后面，眉眼弯弯，很开心乖巧的样子……
林柠看着觉得怪异，这些照片里的女人都很客气刻意，而司北城的眉眼间，平静中带着几分不耐烦。
压抑，冷沉，沉郁。
林柠抿了抿唇：“照片是谁照的？”
司北羽：“我妈啊，每个到家里来的女朋友，我妈都会给她们留影纪念，只是没想到对我哥来说，见家长这件事情这么不严肃，所以就导致了他的前女友成了集邮册。”
林柠看了一眼，随便抽出一张，就塞到了包里：
“我拿走了，不许说出去，不然我告诉你哥。”
司北羽瞪大了眼睛：
“你出卖我？你会不会离婚？”
“当然不会，她们都是过去式，我才是未来，这点小事不算什么。”
她笑了下，在司北羽震惊的目光中转身离开。
正好。
司北城从书房出来。
看着她从司北羽的房间出来，微微蹙眉：
“怎么去那儿了？”
“你的房间在哪儿我都不知道，只能去你弟弟的房间转一转了。”
走在司北城后面的司老爷子微微一顿。
目光闪了闪。
还是退了一步，重新关上了书房的门，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离开的时候。
许舒鹤打包了一大包行李，笑着看他：
“北城，你的衣服我都收拾好了。”
司北城扫了一眼，漫不经心的收起目光：
“谢谢妈。”
他也没拿，直接走了出去。
林柠顿了顿，笑着拎着那两包衣服跟着他走了。
上了车。
司北城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，语气不冷不热：
“拿着不沉？”
“沉啊，但是放在那里，还让人以为你舍不得走呢！”
林柠的话让司北城顿了顿。
林柠笑了下，知道了两人互相利用以后，她心底轻松多了，说话也随意：
“许舒鹤想把你赶出来，已经煞费心机，你看不出来吗？”
司北城目光清冷淡漠，像是蒙了一层阴翳：
“她想多了，用这样的方式赶不走我，司家是我的，她一分都得不到。”
林柠乐了，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：
“听说你每交一个女朋友，都要带回去见家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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