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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 结束、质问

作者:布谷聊 返回目录

天葬场上空,谢晴洁所展开的祖庙,逐渐稳定,其气势也逐渐降低。


现场浓郁的香火气运,刹那间宛若烟云消散,金光褪去。


不少人的口中都是轻叹:“可惜了,看来终究是没能更进一步。”


也有人羡慕着道:“能开辟天庙,就已经是世间一流了,了不得、实在是了不得。”


还有人口中的酸味满满:


“嘚瑟个甚,若不是学正出手,帮了她一把,真以为此女能开辟天庙啊。”


“唉,谁让人家姓谢呢。”


见谢晴洁的祖庙已定,众人议论着,逐渐都收回了目光。其中不少人,包括几个教谕,又都将目光落在了余缺的身上。


有余缺这颗珠玉在前,谢晴洁虽然也开辟了天庙,但此女终归是借助了外力,且开辟的过程总给人一种中看不中用的感觉,因此众人还是认为,余缺方才是今日最出风头之人。


不过就像有人看不惯谢晴洁一般,也有不少人目光闪烁的盯着余缺,嫉妒暗恨不已。


譬如那红蛇,此女无法再动手拿捏余缺,便心怀叵测的道:


“可惜可惜,谢家女若是能再有一颗三首蛇鸦之头,未必不能再进一步。余缺同学,你天庙已开,鸦头于你无用,为何丝毫不顾恋同窗之情,将你祖庙中的鸦头送给那谢同学?


要知道,你今日之所以能够开庙,还是托了谢家先祖的福,这三首蛇鸦,可就是此女的祖上留在县学当中的。”


其余人等听见这话,那一小撮嫉妒的学子,也是当即低声议论:


“原来如此,我等都是承了谢家的情么。”


“既然这般,余缺藏着那鸦头不给,未免也过于小家子气了吧。”


余缺站定在一旁,他听见了红蛇等人的诋毁,顿时用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彼辈。


他懒得解释,但还是面上正色,开口呵斥:


“红蛇教谕,学生必须得纠正你,第七县学乃是国朝之县学,并非某一家之县学。


晚辈长在第七坊中,从来只知本校乃是第七坊所建、第七坊所供养,不管是在入校前,还是在入校后,学生从来只亏欠第七坊之人,哪里来的谢家?!”


这番话顶了回去,顿时让红蛇夫人一时无语。


不等两人再争执起来,场中便响起了一阵拊掌的笑声:


“说得好,本校乃是县学,从来都不是一家一姓之学。红蛇,枉你身为教谕,居然在觉悟方面,连个刚入校的新生都不如。”


言语之人,正是第七学正。


他的目光在余缺的身上打量,愈发的满意了。


此人又褒奖了余缺几句,环顾了一番场中,便大手一挥,喝到:


“好了,今日三首蛇鸦已经乏了,估计着再也吐不出真火,此番开庙就此结束。”


听见这话,几个还咬牙硬撑在天葬场中的学子,他们的面色顿时既黯然,但又松了口气。


而余缺等人,则是齐刷刷的朝着半空中的学正拱手:


“恭送学正!”


对方点了点头,随即阴神就化作一阵金光,噗的散开消失在了原地。


等到学正离去,鸟骨那边也毫无动静,所有人都是长舒一口气,露出了如释重负之色。


不管他们今天是开辟了天庙、还是灵庙,抑或是草庙,这开庙之举总算是结束了。


随即,众人便一一归拢在了各自的教谕麾下,向着门房青大爷见礼后,列队往火葬场外走去,很快就分散了。


余缺在离去时,还多瞅了一眼那同样开辟了天庙的谢晴洁。


此女在开庙结束后,面色上虽然看不见一丝喜意,但是也看不见多少的懊恼之色。


其人性子淡淡的,一句话也没有多说,仅仅在兰教谕勉励她时,向对方拱手回应了一番。


即便有学子围绕在此女的身旁,叽叽喳喳的议论天庙,还大声的声讨余缺的不作为,对方也是低头不语,沉默寡言。


这令余缺微挑眉,一时拿捏不准此女究竟是宠辱不惊,还是过于心灰意冷,已经认命了。


不过不管对方究竟如何,都和他无甚关系,余缺在瞧了两眼后,就不再费神去关注此女。


不一会儿。


朱教谕领着众人返回学堂后,勉励了众人一番,宣布下课。


“教谕再见。”


余缺等人拱手作揖,便要一一散去,返回各自的住所。


但这时,朱教谕忽地又将余缺叫住了。


她正色的道:“今日刚刚开庙结束,动静不小,你就先不要返回第七县河中独居,还是先到我府邸,自行挑选一间客房居住。”


话说完,朱教谕便从腰间掏出了一方令牌,交给余缺,并言语:“老师还得去和学正大人商量一番,也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。”


她重重的拍了拍余缺的肩膀,便急匆匆的离去了。


余缺捏着令牌,面上微愣,但立刻就反应过来。


朱教谕所指的,应当是他开辟了天庙,其定会在县城、甚至黄山道宫中都造成一定的影响,引来各种注意。


须知校外之人的注意,可是和校内之人的注意不同,其往往不再只是单纯的羡慕或嫉妒,而是会充满各种诱惑、算计。


于是略一琢磨,余缺便发现自个确实暂时不适合独自一人的居住在后山县河中。


河中虽有香火,但地处偏僻,挡不住八品老仙家,更挡不住七品仙家。


于是他捏着令牌,如言的朝着朱教谕的府邸走去。


不多时。


当余缺叩开了朱教谕的家门,被那面容姣好的美婢,两眼放光的迎接入内里时,朱教谕这边,也是叩开了学正的静室石门。


一道低沉的声音,从石门内响起:“进来便是。”


朱教谕一拱手,朝内踏入,她转过几个屏风后,出现在了一张长长的案几跟前。


案几后,正有一身着滚红官袍的青年男子,其发丝漆黑,头戴玉冠,正手持一根符笔,在一张白纸上勾勒图画。


但他落笔间,压根不似在玩弄丹青,而更像是在用刀笔篆刻,举止凌厉,自带一股威严杀机。


至于画上的景象,则正是余缺和谢晴洁两人开庙时,各自的祖庙模样。


学正头也不抬的开口:


“怎的,这般急匆匆的就来找我,真就担心你那学生被人算计了?”


但是接下来,朱教谕所说的话却并非此事。


她咬着牙,竟开口质问:


“师兄为何非要这般……陷我学生于不利之地!?”


那青年男子闻言,手中的符笔骤然停顿,一大团符墨积蓄在笔尖上,啪的落在白纸上,染坏了整幅画卷。


第七学正抬起头,他眉目方正,宽眼阔鼻,顿时不喜的皱眉看着朱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