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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1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

作者:落花时节不见君 返回目录

荆州,襄阳。


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。


于禁作为战犯,已经被齐国方面正式释放。


由于其原本是被关在汝南,等到他被正式释放的时候,已经赶上曹操南下荆州了。


而曹操对于于禁没有以身殉国的行为,无疑是非常失望的。


饶是如此,


曹操依然以牺牲河北领土,让出淮水制水权为代价,换回了于禁及其所部三万七军将士。


但这并不代表曹操原谅于禁了。


于禁被释放以后,曹操也没有对于禁做出任何安排。


就好像当做是人间蒸发,没有了这个人似的。


于禁自知有罪,乃奔赴襄阳,卸了甲胄。


赤膊上身,让从人于路边拾些荆棘,负于背上。


见到曹操后,立刻上前,伏地请罪,磕头如捣。


头破了,血流了一地。


“末将无能,误中了关羽的水攻之计。”


“等末将反应过来时,大水已经冲垮了安阳城。”


“三万将士,俱下河吃水。”


“……末将……末将为保全七军,这才伪降于关羽。”


“请魏公降罪!”


说完,于禁自己的脸都红了。


只恨当初一念之差,没能以身殉国。


如今被赎回来,反倒里外不是人了。


曹操高坐殿上,面色铁青。


既没有治于禁的罪,也没有赦免他。


只是冷冷地说道:


“……今大敌当前,正是用人之际。”


“汝便留在军中,等待将来戴罪立功罢。”


于禁喏喏称是,心里也知道,自己再也不可能被曹操重用了。


曹操简单料理完于禁之后,也是与襄阳众文武商议。


“……列位,听说刘备已遣诸葛亮南下江夏,收降了叛贼刘琦。”


“李子玉亦在其中,此辈之谋,天下共知。”


“必是想掺和荆州之内务,不知公等有何高见?”


曹操刻意强调刘备在干涉荆州内政,把自己放到荆州这个大家庭里来。


从目前的纸面实力上看,荆襄八郡俱与曹操联合,实力可以说是相当强大。


但魏楚同盟只是“虚胖”,外强中干罢了。


正如周瑜孔明分析的那般,曹操虽派来了五万人,但这些人俱是不习水战。


能不能适应江南的水土得打一个问号。


齐国方面,至少还有一支淮南水军。


魏国方面,则是完全只能仰赖蔡瑁、张允的荆襄水师了。


此位面的曹操虽也收降了荆襄八郡,但毕竟没有历史上那么强大。


两家更像是并购。


蔡瑁在曹操面前也不必那么卑微,当即出列,发表自己的意见:


“……魏公无须忧虑,北人向来不善弄水。”


“昔楚公在时,治荆襄水军。”


“蒙冲斗舰,乃以千数。”


“今我荆楚之众,悉浮以长江,更兼有魏公步兵。”


“水陆俱全,双管齐下,何惧之有?”


我们都说曹操打输赤壁之战后,便永远失去了染指江南的机会。


不是因为赤壁主力打光了,而是输了赤壁,此前吃的荆州全给吐出来了。


被刘备、孙权给瓜分完了。


失去荆州,便等于失去了强悍的荆襄水师。


而曹操也不会再遇上,刘表病死,荆州举众全投的天胡局面。


如今,蔡瑁等众,手握荆襄水军,控制着长江沿岸。


在荆州将领看来,他们如今又得了曹操的步骑,可谓是水陆齐下。


根本没必要怕刘备。


“刘备所倚者,关张耳。”


“关张马上功夫有余,可以纵横河北之地。”


“然今舍鞍马,仗舟楫,妄图与我荆州争衡。”


“诚为人所笑也!”


说话之人乃南郡望族蒯越也。


其人是蒯家的代表人物,足智多谋。


是帮助刘表单骑定荆州的功臣之一。


在他看来,也不认为长期在北方作战的齐国士兵,能够适应水上颠簸。


其与魏楚之间的水中抗争,终究会以失败告终。


正议时,人报夏口周瑜,率水师直奔公安口来。


公安港是江陵一江之隔的港口,地理位置极其重要。


曹操当即问:


“……周瑜小儿未得尺寸之利,便欲为刘备张目。”


“谁敢为孤前去破敌?”


蔡瑁应声答:


“魏公勿忧,张允将军已经在江陵守备。”


“料周瑜小儿,过不得江陵。”


曹操蹙眉,沉吟道:


“张将军独守江陵,孤立无援。”


“依孤意,可使曹仁率众前往江陵增援。”


此前说过,江陵是荆州之心,制江陵就等于制荆州。


曹操名义上虽收降了荆州八郡,但他知道,只要打不赢刘备。


荆州迟早会吐出去,永远不会属于自己。


究其原因,还是地方豪族持观望态度,未必肯倾力相助。


面对江陵这样一个极为重要的据点,曹操以增援为由,其实是想加强对江陵的控制力。


蔡瑁未疑有他,当即表示:


“若得曹仁将军相助,那便再好不过!”


选定曹仁之后,曹操又想起此前曹仁在北方战败,然后便有了夏侯渊接替他被黄忠斩杀的一系列连锁反应。


虽然曹仁在汝南表现突出,为魏国守住了重要的新城。


但面对老辣的李翊,以及后生可畏的诸葛亮,曹操还是不放心派他一个人去。


当即又问:


“谁可为行军参赞,与子孝一道前往江陵?”


话甫方落,一人自人群中走出。


众视之,乃军师祭酒郭嘉也。


此时的郭嘉病体已经相当沉重,曹操压根没打算带他下江南。


但是郭嘉却执意要来,因为他知道,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陪曹操出征了。


再不来,将来便永远没有机会了。


见郭嘉主动请命,曹操又高兴又担忧,关心道:


“……奉孝,汝身子羸弱,宜当在襄阳调养病体。”


“岂可奔赴江陵前线,万一有差池。”


“孤若无卿,更与何人谈大事?”


“诸君之中与孤辈同,唯汝年最少,孤还欲以后事付汝。”


郭嘉却如回光返照一般,来了精神,强支病体,说道:


“……死不足惧。”


“大丈夫得死于沙场者,幸也。”


“臣已是沉疴在身,纵然留在襄阳,亦无益于军事。”


“若使赴江陵效命,立微末之功,或可舒心中郁结。”


“明公就成全了在下罢。”


见郭嘉去意已坚,曹操也不再继续阻拦。


当即拨了曹仁一万人马,命他和郭嘉一道前往江陵。


“……唉,也不知此行能否顺利。”


曹操本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,而连番的挫败,竟让他时不时地陷入自我怀疑中去。


“明公勿忧,胜负乃兵家常势。”


“岂可因为一时之挫,而停滞不进?”


曹操回眸看他,乃司马懿也。


“……仲达有何见论?”


此时的曹操心情郁闷,当即随口便问司马懿的看法。


司马懿自知表现的机会到来,即躬身揖道:


“向者,河北之挫,实因于禁将军轻虑无备,累致七军见俘。”


“况天降霖潦,非人谋可及。”


“此天灾也,又岂战之咎?”


司马懿先为汝南战事洗白,把战败归咎于天灾。


是天要助齐军,不是战之罪。


这话在目前的魏国相当政治正确。


因为七军将士在不抵抗的情况下,投降关羽,实在是太丢人了。


这事儿放在魏国根本不露脸,哪敢去宣传?


曹操便一直把责任推到天降霖雨的身上,表示这不是将领们的过错。


这样做有两个好处,


第一,安抚了七军将士的心,让他们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回来,继续为自己作战。


第二,起到了舆论宣传的作用,让魏国人知道,我们不是被齐国打败了,是被天灾给打败了。


当然硬要说的话,战事的转折点,是夏侯渊被斩。


而于禁的投降,这使得魏国陷入了彻底的被动。


曹操见司马懿这话说的受用,便问:


“依照仲达之见,此役我军当用何长策,可以为变?”


司马懿乃躬身答:


“但使日后用兵持重,勿蹈险躁,相时而动,必得其变!”


“昔官渡之役,明公与袁本初相持经年,卒待其衅而克之。”


“今日之事,有类当年。”


“正宜养精蓄锐,伺隙以待。”


“刘备骤得河北,正是志骄意满之时。”


“彼盈而妄作之日,正是吾等转圜之机也。”


“及赎回七军之后,我之兵力并不逊于齐。”


“况今又有襄阳、樊城等坚城可恃,岘山连营成掎角之势乎?”


“以逸待劳,以主制客,岂有不胜之理?”


“郭祭酒既镇江陵,齐师必难飞渡。”


“使江陵不摇不落,荆州自固也。”


“假以时日,我将士在荆州俱习得水战,更无可惧矣。”


“届时,彼师老兵疲,势竭锋钝。”


“岂非魏公反戈之时乎?”


司马懿从战略战术各层面上,逐条为曹操分析。


认为,既然大家都是来抢荆州的。


而曹操已得八郡,那接下来无须和刘备死磕,专注消化荆州土地就行了。


一边用江陵之险固,阻挡江夏来的敌军。


一边让魏国士卒,在荆州慢慢练水。


等魏兵练出来以后,齐国的锐气也差不多消磨光了。


所谓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彼竭我盈故克之。


这是曹操刚来荆州时,就定下的战略方针。


而司马懿则是在这个方略的基础上,进一步的补充说明。


主要还是为了提振曹操的信心,让他相信现在魏国方面的优势很大。


当然,除了司马懿以外。


历史上的贾诩,其实也是推荐曹操先消化完荆州土地,再去跟孙刘决战的。


原话叫,“今收汉南,威名远著,军势既大。”


“若乘旧楚之饶,以飨吏士,抚安百姓,使安土乐业,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。”


彼时的曹操刚刚统一北方,膨胀的不行,根本不听贾诩的。


而不听贾诩话的人,下场往往都会很惨。


而此位面的曹操,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之中,丝毫不敢小觑对手了。


面对司马懿提出的建设性建议,素来不喜他的曹操,此刻也忍不住出声赞扬:


“……仲达之言,甚合孤意。”


“敌势方强,不可与之争锋于韬略之间。”


“惟固吾根本,养其全锋。”


“俟其自毙,乃可固也。”


“……善、善、大善!”


曹操连连颔首,如释心结。


又上下打量一眼司马懿,见他仍是欲言又止,便轻轻道:


“仲达莫非还有话要说?”


司马懿乃郑重地对曹操一拜,然后才小声平静地提醒道:


“魏公,恕臣僭越。”


“……有句话,臣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
曹操哂笑一声,这话简直是明知故问。


“有话便说,在孤面前不必遮遮掩掩。”


司马懿这才小心翼翼地进言:


“于禁将军惨败而还,丧师数万,此军事之重挫也。”


“然臣所忧者,朝廷威望之损,尤甚于军事。”


“魏公岂忘贝丘之役乎?夏侯将军殁于黄忠之手。”


“其时北地兵马未损几何,然消息传至许、邺,人心惶骇,致河北战事难继。”


河北战场,魏国方面兵马到没有太大损失。


毕竟两边没有打过大规模的歼灭战。


可偏偏因为夏侯渊被临阵斩杀这事儿太过骇人听闻,导致国内将士皆不敢继续作战。


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南方。


于禁被俘,七军受降。


使得魏国南方军团,不发一箭一矢,便为齐国所败。


曹操不是不能接受战败,他是不能接受败的这么丢人。


就哪怕他是站着死的,也好过被猪队友坑。


“魏公终岁余方绥抚四方,方诛地方酋首,慑服余众。”


“若非刘景升骤亡,刘备急欲南下取荆州,恐河南之地亦为其所乘矣。”


司马懿这话一说完,曹操的眼角也不禁抽了一抽。


他这话的意思就是,于禁战败这事儿影响力太大了。


主要是因为于禁在魏国的地位太高了,外姓第一人。


不战而降,这事儿一发酵可以说直接动摇了曹操这个君主的威望。


为了粉饰于禁的投降,曹操也只能承认于禁的说法,就是为了保全七军将士。


如此一来,曹操也不好去治于禁的罪。


因为治了他的罪,就等于是自我打脸。


可若是不治罪,就这么放着冷处理也不是个事儿。


曹操眉头蹙起,一捻颔下胡须,问:


“……那仲达的意思是?”


“……回明公,依愚意之见,当先擢拔新进之将。”


司马懿看一眼曹操的脸色,才接着缓声说:


“今正好假荆州之役,培植少壮。”


“如此既可削于禁之兵权。”


“复能掩其败降之辱,更得新锐之力。”


“此一举三得,何乐而不为?”


司马懿暗示曹操,于禁已经废了,可以培养新的将领了。


正好借着此次荆州之战,提拔新人上来。


不仅能够趁机削于禁的兵权,同时还能够淡化于禁战败投降的负面影响。


对于曹操来说,确实是一箭三雕。


而对于司马懿来说,这也是他的机会。


在曹操一朝,曹氏、夏侯氏在军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。


外姓将领中,于禁又长期霸占第一人的位置。


如今,于禁塌房,


这外姓第一的宝座,也该换人坐坐了。


司马懿倒不是没有想过,直接取代于禁。


只是于禁的资源太雄厚。


所谓一鲸落,万物生。


哪怕只是分走于禁的部分资源,在曹魏都足够潇洒一辈子了。


司马懿并不安于现状,要想快速晋升,只有获得战功。


而要想最大程度的获得战功,只有独自领军才行。


“臣推举一人,此人姓郭名淮字伯济。”


“太原阳曲人,乃前大司农郭全之孙也。”


“此人熟读兵书,通晓军略,是一位将才。”


“魏公何不令其从征于曹仁将军军中,也好使其建功。”


司马懿一如既往地以退为进。


他也属于年轻一辈,但只推举同龄人,而对自己则是缄口不提。


“……也罢,既传我令,命郭淮随曹仁一同前往江陵驻守。”


曹操也是实在人,既然你不毛遂自荐,那我可就真不用了哈。


司马懿也不恼,只喏喏称是。


不表。


……


这边,曹仁领军进驻了江陵。


江陵守将正是张允,知曹仁是来帮忙,即打开城门,让其军士入城。


两边见礼,又聊了一些城池防务细节。


正说时,忽见江南岸旗幡隐隐,戈戟重重。


料是东吴已动兵矣,于是两人即领兵赶往墙头。


果然见着大量船队,逆江而来,鸣鼓呐喊而进。


帅旗上高写着一个“周”字,正是东吴都督周瑜。


他自辞了李翊后,暗下决心要建一功,打场漂亮仗给齐人看看。


好叫其不敢小觑吴人。


于是命凌统为先锋,韩当为左翼,陈武为右翼。


周瑜自部领诸将接应,只奔江水而来。


“此何人也?”


曹仁问一旁的张允。


张允略带惊讶地看向曹仁,仿佛再说周瑜你都不认识?


这位可是咱们荆州人的老苦主了。


“此人便是江东周郎,是那紫髯小儿的倚重之臣。”


“……周郎?可是周瑜?”曹仁问。


“……是。”


“……呵呵,此辈便是跟随孙伯符一起起兵,攻打江东的那个?”


“我观此人平平无奇,并无甚英奇之略啊。”


“……将军切不可小觑此人,前江夏太守黄祖,正是败于此人之手。”


“杀身丧命,损兵折将!”


听出曹仁语气中的轻蔑之意,张允脸色其实并不好看。


贬低敌人,等于是贬低自己。


周瑜算是荆州人这些年的苦主了,结果你一句平平无奇把他踩的一无是处。


那与他斗了多年的我们,又算什么呢?


“……好罢,这周郎实力如何,待我一试便知。”


曹仁说完,便要率军出战。


张允也不阻拦,他也想看看魏军的水上功夫如何。


只是提醒了两声,让曹仁多加小心。


“……哼,汝观这周郎比之李子玉如何?”


曹仁也是有话说的。


我在北方打的都是什么人呐?


打的那是李翊、关羽啊。


你南方的战斗强度,明显比不上咱北方嘛!


曹仁领了一支水军,出了江口。


早早见着东吴船只,蔽江而来。


为首一员少年将军,脚踩船头上大呼:


“吾乃凌公绩也!谁敢来与我决一死战?”


曹仁遣麾下水将秦阳出战。


两船将近,那凌统一枪将秦阳朔倒,跌入水中淹死。


凌统趁势驱船大进,万弩齐发。


曹军不能抵挡,右边陈武,左边韩当,直入曹军队中。


而曹仁所部,大多为兖州、青州、豫州之兵,素不习水战。


大江面上,战船一摆,众人脚下立不住。


一经接战,纷纷落河吃水。


周瑜所部三路战船,长驱直入,纵横水面,无人可挡。


一面射箭发矢,一面投石击船。


曹军中箭挨砸者,不计其数。


从从巳时直杀到未时,直杀到江陵城下。


周瑜虽然得利,但又恐江陵城中兵马尽出。


到时候寡不敌众,反而不美。


况且此来,本是为证明自身实力的。


也犯不着为齐国如此拼命,遂下令鸣金收兵,收住船只。


曹仁败回城上,整顿军士。


对张允言道:


“公诚不欺我,这江东水军,非我北军所能比。”


“我等于马背上作战所向披靡,可到了舟船之上,竟无立地之能也。”


“……惭愧惭愧,愧不能言呐!”


曹仁大方承认自己技不如人,水上功夫确实比不得南方人。


适才一战,本就是作为试探的小试牛刀。


而最后的结果,比曹仁预料的还要强。


张允乃道:


“江东水军,起自淮泗。”


“当初孙文台、孙伯符俱用此兵壮。”


“后又与黄祖交战,缴获了不少舟船器械,乃有今日之战力。”


“今既江陵之坚城,长江之险固。”


“当先立住水寨,使青、兖、豫军在寨中操练。”


“由我荆州军调教,每日教习精熟,方可用之。”


曹仁从其言,沿江一带分立水门。


以大船居于外,用作城郭。


使小船居于内,可通往来。


每日操演,至晚上点起灯火。


直照得天心水面通红,烟火不绝。


……


却说周瑜得胜回寨,犒赏三军。


一面差人到李翊初报捷,一面又趁夜登高观望。


只见西边火光接天,问及缘故。


左右告曰:


“此皆北军灯火之光也。”


“探子来报,说江陵水军已立了水寨,使魏兵每日在寨中操演,习弄潮儿。”


周瑜乃命人收拾了一只楼船,带着鼓东,随行健将数员。


各带强弓硬弩,一齐上船迤逦前进。


至水寨处,暗窥其中。


只见旌旗严整,舟舰星列。


水师操练,进退有度。


左右分合,皆合兵法。


周瑜观之骇然,拊舟而叹曰:


“北人素不习水战,此深得水军之妙也!”


“长久下去,必为大患!”


本来江南战场,东吴与荆州能跟齐魏两国一起上桌吃饭。


就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,几乎都在大江大水上作战。


齐国方面,至少自己养了一支水军。


虽然不是全国军队的主力,但总比没有强。


魏国方面,从来没有成建制的训练过水军。


此次南下,也都是拣选的会水的人过来。


即曹操简单的认为,只要会游泳,掉水里淹不死就能当水军了。


但会游泳与水上作战完全是两码事儿。


白日一战,魏兵不会弄水的缺点被无限放大。


但正因为如此,才让魏军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。


开始查缺补漏,疯狂加练。


左右人见此,便纷纷进言道:


“若使魏人练成水下功夫,于我军而言绝非好事。”


“不若趁其未就,早早攻之,以绝后患。”


周瑜摇了摇头,谓众人道:


“今李相在南,还是先报与他知再做计较。”


周瑜可不想给齐军当枪使。


他知道李翊肯定是远比东吴更想要荆州的。


东吴打不赢,至多退回江东去。


李翊要是倒在这里,便折了十几年的声价。


于是便教收起矴石,两边四下一齐轮转橹棹,望江面上如飞而去。


回到江夏,来见诸葛亮。


“……我已按照诸葛先生吩咐,前去与魏兵交战。”


“我军大获全胜,先生是否也能够屡行诺言。”


“使李相拨冗相见,与瑜洽谈荆州一事。”


诸葛亮道:


“自无不可,只是亮军务繁忙,不能随便离去。”


“还是请都督自行去见李相为好。”


周瑜无奈,只得自己带人去找李翊。


此时的李翊正领着众人,在江边上走。


迎面撞着周瑜,其上来施礼毕,将前言之语说了。


再次提出瓜分荆州一事。


李翊乃笑道:


“今荆襄九郡,曹操已得其八。”


“吾齐国不过占据江夏,夏口处还为你孙氏所有。”


“公不先谋破敌之策,而先议如何分荆州之地。”


“岂非是轻荆楚无人乎?”


周瑜乃正色对曰:


“正因荆楚多豪杰,故才更要先明约。”


“昔高祖入关,约法三章。”


“今孙刘同盟,亦当共划疆界。”


“使破曹之后,免生龃龉。”


“况以李相之才略,曹操又岂是公之敌手?”


李翊大笑:


“周都督纵使将李某奉若天神,也终无法改变曹操已得荆襄八郡的事实。”


“愿都督先思如何破曹,收复荆襄,然后再议此事。”


果然……


周瑜就知道李翊肯定会敷衍自己。


但好在他还有后手。


“李相知荆楚之变否?”


“不若李相与我商谈划界荆州事宜,我与你说此事如何?”


周瑜诚恳地问道。
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