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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5章 刘备大宴玉龙台,李翊吟诗抒情怀

作者:落花时节不见君 返回目录

刘备平静地询问众人。


众人面面相觑,跟刘备共事这么许多年。


大伙儿也了解他的脾性。


虽然刘备的性格是喜怒不形于色,但当他问政时,多是表现出虚心求教的态度。


而当刘备脸上平静如水时,就说明他心中已有计较。


问大伙儿意见,完全就是走个过场。


见众人迟迟不发言,刘备这才开口:


“……善,诸卿既无良策,寡人当独断之。”


“那寡人就自行决定了。”


“寡人观李翊新政,实乃增殖人口之善政。。”


“曹魏虽行此策而失于苛暴。”


“然正宜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。”


“取其利民之髓,去其虐民之弊。”


“至于具体该如何实施么……”


刘备微微一顿,缓声道:


“寡人将亲赴河北,与李丞相详议施行之方。”


众人一怔,齐王竟想亲自去一趟河北?


有不解其意者,或谏曰:


“即是丞相提出方案来,而大王又欲推行新政。”


“只管让丞相给出具体章程来即可。”


“大王千金之躯,又何必亲自去一趟河北?”


刘备乃解释道:


“寡人离开河北已有许多年岁,今正好去巡县视察那里的民生,看看具体如何。”


“一来可考察河北政绩,二来与李相商议新政具体事宜,三来与李相叙旧。”


“有此三便,寡人当有此行。”


历史上的刘备是一个巡县狂魔,特别喜欢实地考察官员政绩。


为此,庞统、蒋琬都差点儿被埋没。


这可能也跟刘备的出身有关系,从底层上来,所以也喜欢回到底层中去。


计较已定,刘备乃以齐王命令下诏,王驾将幸河北。


留王世子刘禅监国。


当然,此时的刘禅年仅七岁。


七岁自是监不了国的,故由太傅鲁肃辅之。


刘备此举,亦是想早早培养刘禅独当一面的能力。


……


建安十三年春,刘备王驾正式起行。


张飞率徐州军三千精锐,随行护驾。


陈到掌管禁军一千,一同护驾。


此前掌管禁军的本是翊军将军赵云,自赵云去了荆州后,便由陈到接领此任。


许褚领虎贲卫三百人,贴身保护刘备安危。


简雍、王朗为随行参赞。


王驾浩浩汤汤向北,中间路过青州。


刘备顺道还考察了一下青州的政绩。


武备有关羽主持,自无差池。


而文治,又有孔融当差。


孔融本就是青州旧人,回到青州后,也是修复城邑。


崇学校,设庠序,举贤才,显儒士。


青州作为齐鲁旧地,被孔融打造成了礼仪之邦,士大夫的乐园。


刘备一一勉之,重赏各级官员,继续向北。


早有人报知李翊,李翊闻讯后,即通知了河北一众文武高级官员。


武将者,包括张郃、高览、徐晃、张辽等辈。


文官者,包括荀攸、徐庶、甄尧、辛评等辈。


这一项文武名单,势力分配相当均匀。


武官如张郃、高览都是河北本土将领。


徐晃、张辽则是徐州旧将。


文官如荀攸是徐州旧臣,徐庶则是新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。


甄尧是本地豪族出身,辛评则是河北旧臣。


李翊在河北的用人,大抵使各方势力均衡,以方便自己统治。


待得知王驾将至以后,李翊乃下令使清河至南皮一带,以黄土垫道。


百里内张灯结彩,老幼皆授《迎驾礼册》。


使专门的官员,教授这些人礼仪。


使其知道等刘备到来时,该如何欢迎王驾。


中间有不少百姓,都暗自埋怨,说李相此举未免太过繁琐。


迎王驾,直接跪地叩拜不就行了么?


用得着这么麻烦吗?


但继承官吏纷纷言道:


“丞相之意,勿使尔等惊扰王驾。”


“故令我等来教授尔等礼仪,汝等宜好生配合。”


“若是延误了相府工作,当拿尔等问罪。”


众人喏喏称是,虽心中有些怨言,但也能勉强接受。


约过了一月。


比及王驾至清河畔时,刘备忍不住下了车辇来走路。


“……自灭袁绍以后,寡人已许久不曾来河北了。”


“李相所治之地,果非他郡可比。”


于是,继续向前。


但见道旁农夫献新麦于道左。


刘备便蹲下身子来,亲切地握着那名农夫的手,询问今年收成如何?


农夫乃躬身答道:


“有赖大王洪福庇佑,去岁我乡里六百亩地,共得粟两千余石。”


“今岁,乡里不复有饥荒之虞矣!”


老者少说已年近六十,但精神状态绝佳。


显然是为今年的收成感到高兴。


刘备听到这话,也非常高兴,谓下人道:


“赏这名老者一缗钱。”


一缗钱虽然不多,但由于李翊基本稳住了河北物价。


那也够买一石粟米,让全家人吃好长一段时间了。


老人得了赏,连连谢过。


又走一段路,遥望见李翊领着河北众文武在河畔等候。


见着刘备王驾到来,李翊领衔众人,上去施礼。


刘备执李翊手笑道:


“卿治下竟如此归心!令寡人观之,好不赞叹。”


刘备也感到有些意外,他鲜少来河北。


万没想到河北百姓竟会如此欢迎自己。


此前过青州时还好,但刘备以前在青州当过官,又有恩于青州人。


那里的人欢迎自己还算情理之中。


可连离得更远的河北人都是如此,令确实颇感差矣。


此次行县,真正做到了所到之处,百姓皆竭诚欢迎。


李翊乃道:


“大王人虽不在河北,然河北百姓皆感念大王恩德。”


“今大王幸驾于此,盖有此景光也。”


刘备大喜,赏赐了李翊百匹绢布。


李翊谢过,将提前准备好的奏报交给刘备看。


里面记录了河北去年的收支。


其中比较亮眼的有,


粮仓粟积如山,实报存粮八十万斛。


由于河北管制燕代、辽东,同时还要为并州输血。


所以光是还能盈余,这个数据就已经相当可观了。


此外,新增蒙馆三百所。


因为李翊重视教育,他希望打破世家垄断读书人的局面。


便开设“小学”,由国家出钱供孩童读书。


至少能让他们学会习文断字。


由于开支过高,兼之怕完全得罪众豪强,李翊只设了三百所。


可饶是如此,依然很难招到平民子弟。


理由很简单,


寻常人家,宁可让自家孩子帮忙在田地里干活,或者帮地主放放牛,也不会让他去读书的。


即便它是免费。


在孩子们的父母看来,即便你读了书,有了学问。


但你没有背景的话,也无法被举孝廉。


举不了孝廉,那就当不了官。


所以为什么要读书呢?


李翊很难去一一跟这些孩子父母解释,在这个时代会识字是很有用的。


为了鼓励穷苦人家读书,李翊又出台相关政策。


让送孩子去蒙馆读书的家庭,每月可以领到一定份额的补偿。


这才使该问题得到解决。


看完李翊上交的工作报告,刘备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
执李翊手,表扬道:


“卿有心矣!”


于是,李翊乃邀请刘备进城饮宴。


为了迎接刘备的到来,李翊斥巨资,征伐民夫徭役,搭建了两座高台。


左边一座名玉龙台,右边一座名金凤台。


各高十丈,上横二桥相通。


千门万户,金碧交辉。


刘备望着这两座高台,眉头微皱,问李翊道:


“……今天下尚未定,丞相便搭此高台,以享受乎?”


李翊乃躬身答:


“因大王到此,权设此高台,以供大王欢乐。”


刘备又道:


“设此台,中需费颇多钱粮人力。”


“丞相又何至于此乎?”


李翊乃低头认错:


“大王教训的是,臣愿从俸禄中自行扣除搭台费用。”


此时河北官员与徐州官员都跟在二人身后,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。


众人无不感慨,“高手”对决就是不一样。


于李翊而言,


刘备可以不享受这个高台,但李翊不能不搭。


于刘备而言,


高台已经搭成,他只管上去便好,但他不能不问。


这一来一回,


刘备既享受到了高台,又体现了自己身为君主对民力的关心。


所以当面对李翊提出的,用俸禄来抵高台搭建费用的请求时,刘备只淡淡道:


“……念在丞相多年以来,劳苦功高的份上。”


“此次权且作罢。”


李翊连忙谢恩。


刘备乃拉着李翊的手,邀他一起登台。


“眼下天色尚早,距午宴做好,尚有时日。”


“今徐州诸将与河北诸将都在,寡人欲使两家比试一番,以助兴为乐。”


“不知公等以为如何?”


张飞为首的徐州将领纷纷摩拳擦掌,齐声道:


“甚好!甚好!尚不知众河北弟兄,武艺可曾有落下否。”


张郃等人听了,都在那里想:


“这帮徐州人是何意思?”


“今来我河北之地,欲在齐王面前抢我等风头乎?”


徐州将由于跟刘备直接接触,最受王恩。


平日如河北等众离得远的,是很少有露脸机会的。


今日机会难得,众人都不愿落于人后。


齐齐在刘备面前拱手:


“有何不敢!”


“吾等正欲使大王,观我河北儿郎武艺。”


刘备大喜,即命侍从取来西川红锦战袍一领,挂于垂杨枝上。


下设一箭垛,以百步为界。


分武官为两队:河北诸将皆穿绿色,徐州诸将俱穿红色。


各带雕弓长箭,跨鞍勒马,听候指挥。


刘备使人传令:


“有能射中箭垛红心者,即以锦袍赐之。”


“如若射不中,只罚水一杯即可。”


说完,刘备一脸悠闲地回头看向李翊。


“丞相觉得,哪队能胜?”


李翊沉吟半晌,缓声答:


“不论哪队胜了,他们都是大王的将士。”


刘备喜,继续往台下看去。


当先走出的,是一员穿红袍的将领。


众视之,乃泰山诸将首领臧霸也。


臧霸飞马往来,奔驰三次。


扣上箭,拽满弓,一箭射去,正中红心。


一时间,金鼓齐鸣,众人无不喝采。


刘备见此,亦忍不住赞叹道:


“彩!臧将军神勇不减当年呐!”


方欲使人将锦袍赐给臧霸,只见绿袍队中又冲出来一将。


“齐王锦袍,当有我河北人一领!”


众视之,乃高览也。


高览是河北四庭柱之一,武艺不俗。


只见他拈弓纵马一箭,亦中红心。


众皆喝采,金鼓乱鸣。


高览洋洋得意,大声呼道:


“噫!我中了。”


“快取袍来给我!”


只见红袍队中,又一将飞马而出,厉声叫道:


“适才叫汝等先射了,看吾与尔等射来!”


拽满弓,一箭射去,正中两箭中心。


众人齐声喝彩,视之,乃陈到也。


陈到正欲取袍,只见绿袍队里又一将出,扬弓叫道:


“你三人射法,并不为奇!看我射来!”


众视之,乃张郃也。


张郃飞马翻身,背射一箭,也中红心。


四枝箭齐齐的攒在红心里。


众人高呼,“好射法!好射法!河北儿郎名不虚传。”


红袍武将中,昌豨见此情景,情知自己的箭法比不过张郃。


自己若是出面,断难胜他。


可若就此认输,便在刘备面前失了面子。


于是凑到张飞跟前,小声对他说道:


“……三将军,这帮河北人有意在齐王面前买卖弄。”


“您身为咱徐州武将魁首,可别丢了份儿!”


张飞会意,当即纵身出马,大叫:


“汝这翻身背射之法何足为奇?”


“看俺与尔等射一红心来!”


话落,催马奔至界口。


扭回身一箭射去,正在四箭当中。


众人大呼,金鼓再次齐鸣。


张飞勒马按弓,声若洪钟:


“如何?汝等箭术有过此者乎!”


饶是刘备作为观众,又都是自己的武将,见着张飞射中,还是忍不住极大地站起身来。


拍案叫好,“吾三弟真乃熊虎之将也!”


见刘备都出声夸赞了,张飞更加得意,催马便想去取锦袍。


只见绿袍队里,一将应声而出,大叫:


“且留下锦袍与我徐晃!”


张飞乃勒马,拧眉问:


“汝更有何射法可以胜我,夺我锦袍?”


徐晃高叫道:


“汝夺射红心,不足为异。”


“看我单取锦袍!”


于是拈弓搭箭,遥望柳条射去,恰好射断柳条,锦袍坠地。


徐晃飞马而出,正好接住锦袍,披于身上。


又骤马至台前声唱喏:


“谢大王赐袍!”


嘿,这帮河北人玩赖!


见此,许褚猛然跃出,大呼道:


“你将锦袍那里去?早早留下与我!”


徐晃乃道:


“袍已在我身上,汝怎敢违规强夺!”


许褚叱道:


“大王只教射红心,汝射柳条,先违规在前!”


“趁早将锦袍留下于我!”


不管徐晃是个什么性格的人,但作为一个武将。


在比武场上,当众被人勒令,那任谁也是不可能答应的。


尤其现在情绪上头,徐晃也忍不住厉声叱道:


“汝若能拿去,便是汝的。”


许褚大怒,飞马便来夺袍。


两马相近,徐晃便把弓打许褚。


许褚一手按住弓,把徐晃拖离鞍鞒。


徐晃乃急弃了弓,翻身下马。


许褚亦下马,两个人揪住厮打在一处。


众官员大惊,全都看傻了眼。


刘备、李翊二人更是同时起身。


李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,都给马上吐在了手绢上。


刘备慌忙道:


“快!叫人拉住这二人!”


侍者赶忙往下走。


而就是走的这一段时间。


徐晃与许褚二人已经拳脚相交。


许褚扯碎了徐晃绦甲,徐晃拉破许褚胸襟。


眼见两人越打越凶,河北武将与徐州武将都各自下了马,上去劝架。


张辽最先上前,见两人扭打的凶,乃一把抱住许褚。


陈到后至,见此大怒,一把将张辽推开。


张辽本是上去劝架的,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推,顿时火上心头。


抡起拳头便要来打陈到。


原来,在陈到看来,你张辽上去劝架可以。


但别拉我们这边的人,要拉拉你们队里的。


你拉我们这边的人,那就是在拉偏架。


见张辽挥拳打来,陈到全然不惧。


架住张辽的拳头,便与之扭打在一处。


本来只是两个人打架,因张辽与陈到的加入,场面变得愈发混乱。


刚走下台准备拉架的两名侍者,顿时懵了,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拉好。


只能迷迷糊糊的上前,喊一句:


“诸位将军别打了!”


结果拳脚无眼,放一近前,便挨了两眼炮。


那率先挨打的侍者,灵机一动,顿时佯装重伤,倒地不起。


另一名侍者见他倒地,忍不住暗骂道:


“你倒滑头!”


原来,拉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,稍有差池,便容易两边得罪。


众将军在河北、徐州又都是位高权重的,谁也得罪不起。


正好借着挨打的机会,假装倒地。


如此一来,不尽能体现自己的尽责,然后还受了“工伤”,回头刘备必厚赏自己。


剩下那名侍者见了,也往人群里转。


果不其然,挨了一铁肘。


比那名挨眼泡的侍者要倒霉的是,这一肘直接把他门牙给肘飞了两颗。


那侍者暗骂一句,“倒霉!”


便直接倒地,长睡不起。


见此情景,李翊、刘备也坐不住了。


各自走下台。


李翊上前,一把抓住张辽的手。


由于还在扭打,险些打到李翊身上。


李翊须眉倒竖,厉声喝斥:


“混帐!”


“想对我动手么!”


张辽见是李翊,赶忙停了手。


陈到见李翊来了,自然也马上停手。


刘备也大声喝斥:


“还不住手!”


刘备的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。


最先打起来的徐晃、许褚闻言,也各自停了手。


原本鲜红的西川锦袍,早已撕扯的粉碎。


刘备先把犯事的四人都叫上台去。


见四人皆是睁眉怒目,切齿咬牙,仍有相斗之意。


刘备只微微一笑,道:


“寡人到此台来,命摆下箭垛,权为试公等武艺耳。”


“今公等各有勇力,俱是社稷之臣,又很惜一锦袍哉?”


于是把剩下诸将都叫上了台,各赐锦袍一领。


幽州毳货十匹,每人百缗钱。


这才皆大欢喜,各自谢恩。


恰好庖人将饭食做好,端将上来。


刘备乃邀众官饮宴,命各自依位次而坐。


乐声竞奏,水陆并陈。


文官武将轮次把盏,献酬交错。


刘备许久不曾聚集这么多官员饮宴了,一时兴致上头,说道:


“遥想寡人起业之时,亦未料想有今日之局面。”


“此多赖李丞相出力,寡人敬你一杯!”


说着,刘备竟当着众文武的面,向李翊敬酒。


李翊慌忙举杯还礼。


众人见此,各自停著搁盏,静静地看着


国家的领导人与二把手碰杯喝酒,谁敢在这时候动筷子?


一轮酒过后,刘备又顾谓众文官说道:


“武将既以骑射为乐,足显威勇矣。”


“公等皆饱学之士,登此高台,何不进佳章以纪一时之胜事乎?”


众官皆躬身而言道:


“愿从钧命!”


时有王朗、华歆等一班文官,皆是文采出众之辈。


抓住刘备高兴的机会,各自施展才华,进献诗章。


诗中多有称颂刘备功德巍巍、合当受天命之意。


刘备逐一览之,笑道:


“诸公佳作,过誉甚矣。”


“孤本愚陋,乃涿郡一白身。”


“后值天下大乱,与云长、益德、宪和等众,共同举事。”


“讨黄巾、伐董卓,不期在徐州助陶恭祖时,使寡人与李相相遇。”


“后来之事,诸公皆知。”


“寡人得丞相,正如周得吕望,汉得张良也。”


“十二年来,除袁术、收吕布、灭袁绍、定刘表,遂平天下。”


“蒙诸位托举,天子不弃,封我为王,受镇于东。”


“寡人在此,谢过诸位。”


刘备再次起身,向众人作揖施礼。


众人赶忙起身还礼。


有好事者,忽然进言道:


“众官员都已进献了文章。”


“丞相乃天下士人之冠冕,如何不做一文章来,为大王助兴?”


此言一出,立马招来人们的附和。


“是也,是也,丞相之才吾等皆望尘莫及。”


“不如也作一诗章,好令我等开开眼界罢!”


众人的起哄声越来越多,仿佛今日李翊不作诗便是扫兴。


对李翊而言,作一诗章其实不难。


毕竟都穿越了十几年了,他每天至少读一到两个时辰的书。


只是,众官适才都做了诗,大多以歌颂刘备功德为主。


李翊再去歌颂刘备功德,未免落了下乘。


可若不歌颂,那自己这个国家二把手也太不会来事儿了。


“……善,寡人每读丞相谏章,便觉文采斐然。”


“倒鲜少见着丞相作诗章,不妨趁着今日尽兴,便作一篇来给大家,也给寡人开开眼。”


李翊此刻已经想了许久,见刘备提及,乃拱手说道:


“既是大王与诸位同僚相请,那翊便献丑了。”


说着,站起身来。


缓步向前走,遥遥看见前方的清河水。


便一指河水,道:


“我等既是在清河饮宴,愿作《清河颂》一篇,为诸公助兴。”


言罢,缓步沉吟,徐徐开口诵道:


“清水汤汤,王师煌煌。”


“芟夷群凶,六合重光。”


“昔我草莽,今着冠裳。”


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。”


“屯田千顷,廪粟充梁。”


“匠营百工,器利兵强。”


“童叟弦歌,巷陌稻香。”


“此非我谋,实赖贤王。”


“愿追少伯,舟泛五湖。”


“效法子房,云游四方。”


(此为后世中学生语文必背古诗文之一)


李翊这篇四言诗,主要阐述了自己与刘备多年来一起共事的点点滴滴,打感情牌。


在罗列了各项政绩的同时,又不忘强调,“此非我谋,实赖贤王”。


把功德都归到了刘备身上去。


而最后两句,堪称点睛之笔。


你们都说我贪权好专,那我偏要借诗抒情,表达自己事了拂衣去的情怀。


正是:


十年砺剑安天下,半世经纶定四方。


待见金瓯无缺处,独披风雪钓寒江。


刘备眸中一动,欲待开口,终是将那话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。


“……好,善!丞相此诗赋,真乃字字珠玑,非世间俗子可及。”


“寡人今日始知,何为‘咳唾成珠’也。”


“哈哈哈。”


刘备夸赞两句之后,便开始切入正题。


“好了,今日酒宴也饮了,文武诸官各自显能,也都尽了兴。”


“咱们现在就来谈谈李相新政的问题罢。”


说着,刘备目光在徐州众人身上逡巡一圈。


“丞相之政,徐州诸辈之中,不乏有非议者。”


“寡人本是想乾纲独断,奈何恐使人谓我不能纳谏。”


“故今日专程来到河北,使诸位与李相面议。”


“尔等有谁有异议的,不妨站出来,与李相辩论。”


刘备将皮球踢到李翊处,两人多年的默契,使得李翊立马起身。


走至徐州众官身前,朗声说道:


“初齐王至时,我以为新政事宜已经确定。”


“原来仍有心存疑虑者,罢!”


“李某绝非固执之人,只有尔等能够说服我。”


“我马上将这新政作废,绝不再提。”


说着,李翊目光一凛,正视众人。


“有异议者,站起来,上前一步!”


声音洪亮,气势如虹,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。


别的不说,李翊首先在气势上就已经压了众人一头了。


徐州诸官员中分作两派。


旧官支持新政,新官持反对意见。


面对李翊的“责问”式的邀请,旧官们全都一言不发。


反倒幸灾乐祸地看向一众新官。


良久,终于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。


众视之,乃王朗也。


……